在擠逼的車廂裡，發現自己身上發出洋蔥般的汗臭味，尷尬非常。想盡辦法止汗？原來止汗和殺菌都不是正確的解決方法，因為汗水是有助人體皮膚維持良好狀態的天然護膚品，而「體臭」不單有防範皮膚感染和發炎的作用，還有重要任務。
西班牙網球手拿度（Rafael Nadal）在賽事期間揮走汗水。（圖片：Matthew Stockman/Getty Images）
人的汗腺可分為兩大類：一是遍佈全身毛孔，包括手掌和腳掌的外分泌汗腺（eccrine glands）；另一種是頂漿汗腺（apocrine glands），集中在腋下和生殖器官周邊等有毛髮的部位。
臭汗本身不臭
專門研究體味的約克大學研究人員湯瑪士教授（左）和胡禮頓教授提出，汗和皮膚表面的細菌都是人體的保護機制，而會令汗發臭的葡萄球菌更是天然的抗生素。
專門研究人體體臭的美國約克大學微生物學家湯瑪士教授解釋：「人體排汗是為了散熱降溫，汗本身是不臭的，汗裡並沒有發臭的分子。汗是鹽水、油脂和蛋白的複合物，汗的臭味來自皮膚上的微生物。」
美國加州大學的生物學家Teruaki Nakatsuji指出，人類皮膚上有差不多200種細菌棲息。每個人皮膚上的微生物叢組合都不一樣，當中有一些細菌以汗液所含的物質作為食物。這些細菌這邊廂吃掉分子的一部分，那邊廂吐出新的分子複合物，有些新合成物質帶來茴香或山羊的氣味，也有一些是帶臭味的。
研究人員在研究止汗劑時，無意中發現了體味的特別任務──人體皮膚表面的細菌早在千萬年前就潛藏著產生體臭的酶，當人排汗時會令臭味分子散發，形成體臭，我們遠古的祖先就是以體味作為人際溝通的工具。隨著人類進化，我們發明了其他傳播方法，但體臭卻一代又一代地流傳下來。
警告：這幀圖片可能引起讀者不安，圖中顯示在人體皮膚表面一個毛孔周邊的細菌，汗腺分泌的汗經毛孔排出，而汗裡的物質是某些細菌的食物，細菌滋長時會產生新的複合物，包括帶臭味的物質。 （圖片：Juan Gaertner/Science Source）
皮膚上不能缺少葡萄球菌
湯瑪士教授與他的研究團隊在2020年發現，人體皮膚上的葡萄球菌（Staphylococcus hominis）會發出刺鼻難聞，像洋葱或芝士的臭味，而葡萄球菌通常在人的腋窩等溫暖和養分多的環境滋長。研究人員拆解了葡萄球菌的其中一種蛋白結構，這種蛋白令葡萄球菌能夠識別和吞噬汗裡某些複合物，包括製造體臭的分子。
參與該研究項目的胡禮頓博士補充：「對付體臭的關鍵，是針對引起體臭的某種細菌，而不是將所有細菌格殺勿論。正如抗生素會搗亂人體腸道菌的生態平衡，止汗劑和香體劑也會破壞皮膚的細菌叢生態平衡，令人容易感染細菌。」
市面上有林林總總的抗菌個人衛生用品，新冠疫情更令大家以為勤於殺菌就等於安全衛生。不過美國加州大學皮膚學專家伽魯教授提醒大家：「人類皮膚上是需要有一些細菌的，如果你的皮膚上沒有葡萄球菌，你就麻煩了。」
「葡萄球菌可發揮類似抗生素藥物的功效，會針對促使金黃葡萄球菌變得具有抗藥性的細菌（俗稱壞菌），在其細胞膜上刺洞，殺死細菌。」他說皮膚表面的微生物叢生態，不單靠葡萄球菌維持平衡，人體還會製造抗壞菌的分子，加入汗裡。所以汗液就像抗生素液，當汗的水份蒸發後，這些物質的濃度便會增加，在皮膚上形成一層保護膜。
當你下次汗流浹背，甚或散發汗臭的時候，別忘記要多謝汗水為你效勞，幫助你維持皮膚健康和防禦病原侵害。
湯瑪士教授說，我們清潔皮膚時只是去除了表面的物質，皮膚的微生物都藏在毛孔深處，不容易被清潔劑和抗菌劑接觸到。在洗澡或淋浴後十分鐘，皮膚上的細菌會迅速滋長，遍佈皮膚表面。「你的皮膚比你更聰明，更清楚知道身體的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