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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長者因為孤獨故意犯案入獄 監獄變作護老院

在東京以北的監獄櫪木刑務所內,因盜竊罪被判入獄的秋代(化名)剛度過81歲生日。她感慨地說:「監獄裡的人都很好,對我來說,在這裡還能過正常生活。」

秋代60多歲時已曾經入獄,她說:「僅靠每月發放兩次的退休金,根本難以維持生計,倘若我經濟情況較穩定,能安定地生活,絕對不會偷東西。」秋代入獄前與43歲兒子同住,但與兒子關係很差。

秋代的案例並不罕見,日本有大量年長女囚犯因盜竊入獄,犯案往往是生活所迫。在老年化的日本,很多長者無人照顧、被子女遺棄、孤單一人生活。這些長者在獄中除了有定期膳食、免費醫療和老年護理服務外,更有人陪伴。

櫪木刑務所懲教官員白永隆善說:「有人甚至說,如果可以的話,他們願意每月支付2萬或3萬日圓(約130-190美元),永遠住在這裡。」

櫪木刑務所位於櫪木縣的櫪木市,是全國最大的女子監獄,可容納600人。在關東地區犯案的女性,主要是送到這裡服刑。目前獄中每五名囚犯就有一位是長者。為了照顧這些囚犯,監獄除了要加裝無障礙設施之外,也要提供適當的膳食、慢性病藥物,以至成人紙尿布,同時造成監獄管理員的離職率年年增高。

根據日本法務省的資料,從2003至2022年間,年齡65歲以上的囚犯增加了四倍,其中女性的增幅較大,而八成以上是因盜竊罪判刑的。

另一方面,經濟合作暨發展組織(OECD)統計,日本65歲以上民眾有20%生活在貧困中。

51歲的洋子(化名)過去25年曾五次涉及毒品罪行被判入獄。她注意到,每一次入獄,身邊的囚犯似乎都老了一點。她說,有些人是故意被捕的,她們太孤單,又沒錢吃飯,所以去便利商店偷食物,這樣就可以坐牢。

櫪木刑務所裡的年長囚犯心態很類似,她們沒有經濟能力,兒女不關心,身邊也沒人在意她們,懲教人員久美說:「她們在外面沒有人照顧,感到被遺棄,來這裡是因為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在獄中,很多人年長行動不便,得坐輪椅,會令人誤以為到了養老院,白永隆善說:「我們得協助她們換尿布、洗澡和吃飯,在這方面,這裡更像療養院,而不是關押罪犯的監獄。」

一位老年囚犯說:「我無法告訴你,獨自一人有多困難。」對這些老年囚犯來說,孤單比失去自由更難熬,在獄中至少有人陪伴。

在全國最大的男子監獄府中刑務所,1,700名囚犯中,約22%年齡超過65歲。為了應付不斷增加的老年囚犯,監獄得改變運作方式,安排年紀較輕的囚犯照顧老年囚犯。

府中刑務所懲教官員八代說:「有些年老囚犯不能自己行走或洗澡,更需要服用藥物,所以我們安排年輕人來幫助他們。」七成以上年老囚犯有糖尿病、心臟病等長期病患或精神健康問題,需要長期服用藥物。

當局也發現需要為釋囚提供更好的支援系統。司法部針對女囚犯實施更生計劃,讓她們能獨立生活、戒除毒癮和重建家庭關係。然而,由於日本人口老化,這些措施面對重大挑戰。政府預計,到2040年將需要272萬名護理人員來滿足老年人的照顧需要。倘若沒有適當支援,許多年老釋囚可能為了生計再次犯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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