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9月底,住在日本東北部岩手縣的佐藤誠志在山裡採蘑菇時,聽到灌木叢中有東西沙沙作響,-心生不祥的預感。
佐藤還未及反應,就看見兩隻野熊從灌木叢中竄了出來,其中一隻更向他衝來。為了生命安全,佐藤一邊忙亂地揮動樹枝,一邊向後退,最後把熊趕走,但他手臂和大腿遭抓傷和刺傷。
57歲的佐藤採集和販售野菜、蘑菇等已經25年,這還是第一次遭遇野熊攻擊。他事後說:「我當時正在從一棵倒下的樹上採集松茸。這頭棕熊和幼熊來到離我不到 8公尺的地方。」
佐藤的遭遇並非偶然。據日本環境省統計,今年日本的野熊襲擊事件創歷史新高, 至少有212人被襲,另有6人死亡,總數遠超過舊紀錄──2020年的158宗。自2006年有紀錄以來,每年的襲擊事件從未超過200宗。
目擊熊蹤的報告亦有19,191宗,較去年11,135宗大幅增加,2021年則有12,743宗,主要在本州北部的秋田、岩手和福島縣發生。
日本人稱熊為kuma,在國內並不罕見。日本有兩種熊:東北棕熊((Ursus arctos yesoensis,又名烏蘇里棕熊)與亞洲黑熊(Asiatic bears)。前者體型較大,主要在北海道生活;後者則分佈在本州東北及四國地區。政府估計,北海道約有1.2萬隻棕熊,那裡的山脈、茂密的灌木叢和清澈的河流,為熊提供了理想的棲息地和豐富的糧食,如橡子、山毛櫸、水果和昆蟲等;亞洲黑熊也約有1萬頭。
東京農業大學敎授森林生態學研究室的山崎晃司教授說:「東北棕熊和亞洲黑熊基本上都是膽怯的動物,會避開人類。」專家表示,熊會攻擊人,通常是母熊擔心人類會對牠的幼崽構成威脅。
專家認為,野熊離開原有的棲息地活動,原因之一是氣候變遷。野熊是雜食性的動物,食物包括小動物、堅果和水果等,但氣候變遷影響到野熊一些主食植物的開花和授粉,尤其是今年熊的主食橡子歉收,野熊12月初要趕及在冬眠前尋找食物,被迫走出傳統棲息地,冒險進入人口稠密的地區覓食。
長岡科技大學(Nagaok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副教授山本真紀解釋說:「問題是,可能會出現多年歉收和多年豐收。當收成不好時,熊無法在冬眠前靠吃山橡子來儲存足夠能量,就會靠近人類居住區,尋找水果、栗子、柿子、核桃和一般農產品。」
秋田一位果農就指出,種植的蘋果被熊吃掉,部分果樹樹枝也遭折斷。他們已經裝設電圍欄,但熊還是會想辦法越過。有果農說:「熊經常出沒,並用各種方式進來,真的令人苦惱。」
野熊會襲擊人類,更有人被襲致死。今年10月底,就讀於函館市北海道大學的22歲男生屋名池奏人在北海道福島大千軒岳登山後失蹤。兩日後,三名消防員前往同一處地點爬山,被一隻熊襲擊,消防員以小刀剌傷該頭熊。11月2日,警方發現了一具熊屍,還在相隔不遠處發現一名男子的遺體。
經DNA分析後,證實遺體屬於屋名池奏人,並在棕熊的胃部內找到疑似這位學生的部分殘骸,調查人員認為男大生被熊攻擊的可能性很高。
鑑於危機不斷升級,專家提醒民眾外出要攜帶防熊噴霧或防熊鈴,而且最好與人結伴而行,因為人類交談的聲音有嚇阻熊的作用,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也有人可以求助。
一名戶外用品店店長表示,過去通常是登山客前來購買防熊用品,但今年因「熊出沒」事件頻繁,人心惶惶,很多民眾和家長都購備防熊產品,熊鈴、口哨及驅熊噴霧等產品銷量較以往增加兩倍以上,其中熊鈴因為可以掛在學生書包上,最受歡迎。
另一間戶外用品店店長也表示,一瓶售價14,850日圓(約101美元)的驅熊噴霧銷量也非常好,由於供不應求,目前缺貨。
此外,亦有人呼籲在城鎮中使用狩獵槍支合法化,例如秋田縣知事敦促中央政府修改野生動物保護法,允許在住宅區使用獵槍。但這可能導致過度狩獵,並且擾亂當地生態系統的平衡。
東京農業大學教授山崎晃司認為,野熊已經開始習慣在人類居住區域附近生活,解决的方法不是減少熊的數量,而是引導熊回到山裡。
佐藤誠志在Youtube上載了被熊襲擊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