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27日下午,在美國德克薩斯州聖安東尼奧(San Antonio)經營汽車零件店的馬文(Marvin Hass)正要關門下班,突然聽見警車的警號聲,一輛警車飛馳經過。馬文駕車駛到現場,看見警員拉起黃色的封鎖線;未幾,工作人員從一輛貨櫃車抬出數十人,大部分似乎沒有生命氣息。
馬文想起,當天下午也曾見到這部貨櫃車。他說:「我看見這輛車駛經這裡。但沒有留意。」
這是一輛偷渡客的貨櫃車,警方在車上發現至少有51名死者。
聖安東尼奧市警長麥克馬納斯(William McManus)表示,6月27日晚上近6時,當地一名市政工作人員在事發現場聽見呼救聲音。警方趕到後發現車外有一具屍體,車門則呈打開狀態,車內的人由於身體太虛弱,已沒法自行爬出來,車上沒有空調,裏面非常炎熱,也沒發現水。
警方表示,死者包括20名墨西哥人、7名危地馬拉人和兩名洪都拉斯人,其他死者的身份尚有待核實。警方並發現數名倖存者,其中包括四個孩子,已經被送往當地醫院救治。據警方表示,倖存者「全身發燙」,顯然已經中暑。
聖安東尼奧距離美墨邊境約250公里,有兩條高速公路連接邊界,是人口走私的主要過境路線。在墨西哥邊境,每天有無數中南美洲人,準備乘搭貨櫃車進入美國。
在這裡附近一個木場任職保安的愛德華(Edward Reyna)說,他上夜班時聽到這個消息,但並不感到驚訝。他已經記不起有多少次看到移民從火車上跳下。
愛德華說:「我想遲早會有人出事,人蛇集團並不關心偷渡者的安危。」
往在南加州的加布瑞拉(Gabriela),對於偷渡者的經歷感同身受。加布瑞拉是玻利維亞人,多年前也是透過這種途徑,非法進入美國境內。當時她付了約1萬美元給「人蛇」集團,經過7,720多公里的車程,才到達美國。
當時,加布瑞拉一心想著,捱過這幾天,便可以跟在美國的家人團聚,但困在酷熱的車廂內,她只想到怎樣活下去。她說:「車廂內熱得要命,但最辛苦的是沒有新鮮空氣,令人透不過氣,幾乎窒息。」
美國警方近日多宗涉及以貨櫃車偷渡進入國境。2月時,聯邦特工在德州法爾菲里厄斯(Falfurrias)一條高速公路上,截獲一輛18輪大拖車(18-wheeler),內有73名非法入境者;4月,在35號州際公路一輛貨車上,發現124名非法入境者。
然而多年來,聖安東尼奧已多次發生偷渡客困在貨車上致死的事件。2017年,該市一輛停泊在沃爾瑪超市的卡車,10名移民在被困在內死亡;在2003年,19名移民被發現在一輛悶熱卡車裡。
中美洲非法移民潮的主因,可歸咎於國內的貧窮與暴力泛濫,聖安東尼奧市長羅恩·尼倫伯格(Ron Nirenberg)說:「他們都有家庭,他們只是可能想尋找更好的生活,這簡直就是一場可怕的人間悲劇。」
近年,美國當局在德克薩斯州邊境嚴格執法,前總統特朗普在任時更在邊境加建圍牆。但人權組織指出,嚴格的邊境管制措施,只會迫使人們利用更極端的方法偷渡進入美國。
威爾遜國際學者中心(Wilson Center)墨西哥研究所(Mexico Institute)總監安德魯∙羅德曼(Andrew Rudman)說:「對於歇止人們偷渡,沒有即時的解決辦法。但當人們覺得,能為家人提供的最佳出路,是擠上這些貨車時,便反映情況是何等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