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凱特王妃(Kate Middleton)以衣著品味見稱,去年8月,她在英國電台主持人羅曼‧坎普(Roman Kemp)家中接受訪問,當時她沒有穿鞋,以示尊重主人家。
坎普事後說:「最有趣的是,她沒有穿鞋子,她很禮貌地在門口脫掉了鞋子。這真的令我形象深刻,因為你永遠不會看到皇室成員不穿鞋。」
到親友家探訪,很多人會習慣在門口脫掉鞋子。美國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和民調機構YouGov在2023年5月進行的民意調查顯示,約三分之二美國人表示進入屋內會脫鞋,但只有24%的人要求客人也這樣做。
入屋是否脫鞋,關乎文化傳統和個人喜好,也和氣候有關。跨文化傳播學者露西娜‧亞歷山德羅維奇─佩迪奇(Lucyna Aleksandrowicz-Pędich)寫道,進家門前脫鞋是由公共空間進入私人空間的象徵行為。在某些宗敎場所,如清真寺,脫鞋表示將神聖與世俗分開。
入屋脫鞋的做法在世界各地都很普遍,各地有不同理由。例如,在東南亞,天氣較和暖,大家都習慣赤足;在新西蘭,大家在室內或室外都常赤足走路;德國人除了外出時穿鞋,在家裡也會穿專用的「家居鞋」。
但另一方面,訪客整天穿鞋,進屋後脫鞋散發出氣味,會令人感到尷尬和失禮;在冬季雙腳要踏在冰冷的地板上,也令人不適。
到底進屋脫鞋,能保持家居衛生嗎?
2008年,美國亞利桑那大學病毒學教授查理斯‧哲巴(Charles Gerba)採集26雙鞋底的樣本,發現超過四分之一的鞋底沾有大腸桿菌,幾乎所有鞋底都有某種類型的糞便細菌。跟進研究也發現,這些細菌有超過九成可能會從鞋底轉移到原本未受污染的地板或磁磚上。
除了大腸桿菌,印第安納大學環境適應力研究所(Environmental Resilience Institute)主管加百列‧菲利佩利(Gabriel Filippelli)分析室內灰塵後,也發現部分污染物,包括土壤的鉛與其他重金屬、車輛排氣或火源形成致癌、可燃的微小球體,以及草坪使用的化學物。
此外,地毯特別容易沾染污垢。2020年,一組環境專家在期刊《Building and Environment》發表的研究中指出,地毯是室內灰塵的儲存庫,既是來源,也是聚合點。
從事專業地板清潔和修復工作的Rainbow Restoration加拿大業務總監傑克‧懷特(Jack White)說:「在地毯中發現的塵土會在地毯的底層積聚,起到類似砂紙的作用,磨損纖維的紗線,令地毯損耗得更快。此外,鞋底的碎石也會損壞硬木、乙烯基、瓷磚和其他硬質地板。
但也有科學家認為,這些不潔東西不致危害大多數人的健康。紐約大學醫學院微生物學教授提諾(Philip Tierno, Jr.)認為,將鞋子穿進屋內而導致細菌或病毒感染的機率「非常之低」,因為多數帶進屋內的物質並不會致病。至於可能致病的微生物則必須在特定情況下才能進入體內,例如經過口、鼻、眼睛或皮膚的傷口,而且還要越過身體的多種保護機制才可以令人致病。他說:「人體有相當多防禦機制,因為我們幾乎不停接觸細菌,感染並不僅僅因為接觸大量細菌而發生。」據悉,在蒂爾諾的家不用脫鞋。
此外,長時間赤腳也會對腳部形成壓力,特別是在硬木地板上行走和站立。馬里蘭州足科醫生帕塔薩拉西(Priya Parthasarathy)表示,新冠肺炎爆發後,越來越多人赤著腳在家工作,因此足底筋膜炎與蹠骨痛(Metatarsalgia)變得更為常見。她說:「赤腳走路不只會影響腳部,還會往上轉移,造成膝蓋、髖部和背部疼痛。」
菲利佩利認為,雖然入屋脫鞋可能是減少細菌和有害灰塵進入室內的最佳方法,但大家也應該考慮到讓客人感覺舒適,提供可清洗的拖鞋或防滑襪子可能是貼心的做法。她說:「去任何亞洲家庭,甚至是中東家庭,玄關都會放著可清洗的拖鞋。你在那裡脫掉鞋子,穿上拖鞋。」
禮儀專家兼禮儀諮詢公司創始人朱爾斯‧馬丁內斯‧赫斯特(Jules Martinez Hirst)建議,主人家也可以在門口放一箱乾淨的襪子或一次性拖鞋,讓客人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