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南韓各地的寺院遊覽,不難看到傳統彩色油漆「丹青」裝飾藝術,例如首爾的景福宮和曹溪寺,便有不少色彩艷麗的丹青圖案。
韓國佛教藝術家金碩坤(Kim Seok-gon)揉合傳統佛畫與丹青元素,匠心獨運,在當中加入動畫角色,為傳統藝術增添了現代感。
「丹青」(或稱丹青彩畫)是指韓國傳統木製建築和工藝品上的彩畫,以藍、紅、黃、白和黑色五種顏色為基礎,作畫人會在木製建築物或手工藝品表面上著色和繪製圖案。這些圖案通常反映五種顏色背後的理念,當中包括好運和吉祥的象徵。
丹青除了作為裝飾,也透過使用各種圖案和顏色代表社會地位和等階級。這些彩繪,均是由訓練有素「丹青匠」進行著色。1995年,南韓文化產廳將「丹青」列為重要非物質文化。
金碩坤的學藝之路,主要受到父親的影響,他父親師承月舟法師,故此連帶金碩坤自幼也多接觸佛教藝術。他長大後在東國大學專研佛教藝術。1994年起學習丹青,畫佛已有三十年。其佛畫遍佈全國各地的寺院,包括首爾的香川寺和江原道的樂山寺。
起初二十年,他堅信畫家必須遵循並繼承傳統。但是,在2007年和2012年舉行個展之後,他發現自己雖然運用了獨特的創作手法,但觀眾幾乎看不出來,便決定改變路線。
金碩坤說:「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僅僅重複古人做的事情,是無法在當今世代以藝術家的身份生存。如果我繼續畫朝鮮時代的佛教繪畫,那會對我產生甚麼影響? 生活在那個時代的僧人,不是比我更有才華嗎?二十一世紀的傳統藝術家,必須在其作品中反映當今時代的價值和趨勢。」
丹青和佛教藝術驟眼看來可能不太一致。金碩坤解釋,兩者是根據特定的歷史背景,錯綜複雜地聯繫在一起的。他說:「在朝鮮時代,皇室畫家除了丹青之外還必須執行許多其他項目。結果,宮殿邀請僧侶藝術家加入,以填補空缺。」後來隨著朝鮮王朝衰落,就再沒有人擔任皇室畫家了,而學習佛教藝術的僧人,就自然而然傳承了丹青的傳統。
金碩坤認為,佛畫藝術家必須修行以鍛鍊身心,讓筆下神聖的佛陀栩栩如生。要有正思維,才能畫出完美的直線的方式,並以畫作為佛教徒傳遞宗教的能量。
而在傳承丹青技藝的同時,金碩坤在當中加入似乎與傳統相距最遠的元素──動畫角色。
金的最新作品以動畫電影中的熱門角色為特色,例如《冰雪奇緣》(2013)的奧拉夫(Olaf)和動畫電視劇《幼蟲》(Larva)(2011)的黃色小蟲。
在朝鮮王朝後期,蝙蝠象徵著好運。有許多「兩班」(貴族)的住所內,繪滿了各種蝙蝠的圖案。那麼,今時今日,我們可以甚麼圖案來象徵好運呢?金碩坤靈光一閃,想到了流行文化。
他在丹青藝術中加入比卡超、企鵝寶露露和《冰雪奇緣》的角色。金碩坤在製畫時,將這些角色與丹青的傳統配色融為一體,使這些角色不顯突兀,也不會破壞畫的視覺和諧。
金碩坤強調,要使佛教藝術和丹青普及化,我們有需要進行長期的公眾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