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放生活動引起不少爭議,環保人士丶動物權益關注者和佛教徒同樣議論紛紛。
傳統而言,放生是指購買一些可能會被宰殺的動物,例如在屠場裏的牛,並將之放歸大自然。這種活動通常在特別情況之下進行,如為了慶生或除障等,但隨著近年人們逐漸富裕,放生已成為日常活動,甚至是悉心籌劃的大型活動,每次可以放生數千頭動物。
某些放生活動規模之大,令人咋舌。根據台灣動物社會研究會的估計,台灣每年有多於二億頭動物被放生。又,《中經評論》於2014年11月發表的報告顯示,北京放生協會在該年以690萬人民幣放生了1,500萬頭動物,該會的最高紀錄,是一天內花費高達44萬元放生。
有利可圖的交易
為何放生動物的數量如此龐大呢?很多時候,動物並非面臨被屠殺的命運,而是先有訂單交給供應商,確保他們有貨可供。部分放生活動的背後,可能牽涉非法狩獵者丶飼養員丶賣家之間的交易,例如在斯里蘭卡,圖謀私利的人已將放生變成販賣行為。放生市場發展蓬勃,只因為有相應的需求,特別在衛塞節、觀音菩薩誕辰等節日,需求量特別多。
傳統上,佛教徒普遍認為放生的功德無量,好處包括長壽丶健康丶成就和來生的福德,並相信功德可在特定的吉祥日倍增。
然而,現代謀利式的放生活動,給動物帶來許多痛苦。在野外捕獵過程中使用的獵網和陷阱,會令牠們受傷;在運送途中,牠們被關在擁擠不堪的籠子裏,忍受缺氧和饑餓的煎熬,有時候要等待數個星期才獲釋;放生之後,牠們又會因為疲憊丶疾病和創傷慢慢死去,或者成為捕獵者的目標。
有研究者以無線電遙測技術,調查夜鶯和麻雀在香港放生後的生還數目,發現在三小時至十天內,十二隻鳥中有六隻死亡。不僅如此,那些特地為了放生市場而被養大的動物,由於不能適應新環境而患上精神創傷。在上百萬計的放生用動物當中,只有一小部分能夠生存,有些更再次被擒,用作買賣和放生之用。
2013年,世界保育生物學會針對放生活動發表聲明:「放生對生物的多元發展和生態環境有不良影響,包括侵略性物種的介入丶基因污染丶給動物帶來極大的痛苦丶競捕行為丶動物更易被捕食丶疾病和人類健康問題等等。」
護生取代放生
一些關注生態環境的佛教團體積極與自然保育人士丶動物救護中心合作,構思其他保護動物的方法。例如,台灣的福智佛教基金會捐款給特有生物研究保育中心,款項用以治療受傷的動物並將之放歸野外,讓更多生靈受到保護,並藉此教授會友關於保育和適當放生的知識。
在新加坡,有佛教團體與政府部門合作舉辦「不放生運動」,呼籲大眾關注動物放生的害處。新加坡佛教居士林在華語媒體發播廣告,提倡以吃素一天取代放生。此外,國際人道對待動物協會與美國佛教聯合會也鼓勵佛教團體,以支持動物權益代替放生。
除了團體需要反思之外,每個人都有道德義務去思考自己放生的行為和動機。到底放生是為了誰的利益呢?
我們可以改變生活習慣,例如減少肉食量丶在每月特定的日子吃素,或者支持保護動物的團體。我們可以參考退休教師楊曉雲:今年6月,她僅花了100元美金走了1,652英里,拯救100頭即將要在玉林狗節被宰的狗。當中沒有繁瑣的儀式,沒有誦經,沒有功德可求,也沒有私利可圖。
原文:
“Rethinking Life Release” (Buddhistdoor Glob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