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8月17日,美國航空公司(American Airlines)向網上訂票平台Skiplagged.com提出訴訟,指該公司作出欺詐性購票行為,以及誘使消費者參與這種行為。
Skiplagged.com公司總部位於紐約,由阿克塔勒‧扎曼(Aktarer Zaman)於2013年創辦。該公司提供的服務,是協助旅客尋找更便宜的航班,而這種省錢方式稱為「棄程」(Skiplagging,或稱「跳票」)或「隱藏目的地購票」(Hidden City ticketing)。
舉例說,如果有人想從亞利桑那州鳯凰城飛往喬治亞州的亞特蘭大,可能發覺直航機票的價格稍貴,買從鳯凰城飛到拉斯維加斯,但在亞特蘭大轉機的機票,票價更便宜。這位乘客會在亞特蘭大停留期間離開機場,餘下一程機票棄而不用。他雖然未完成全部航程,但卻因此省了一筆錢。
「棄程」並不違法,Skiplagged.com也似乎頗受乘客歡迎,在今年7月的瀏覽人次已達350萬。但航空公司對乘客這種鑽漏洞的做法深惡痛絕,除了訴訟,也用其他方法防止乘客使用「棄程」方式來買便宜機票。
加拿大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尚德商學院(Sauder School of Business)教授提姆‧侯爾(Tim Huh),轉乘航班的票價一般比直航的便宜,但乘客「棄程」,航空公司無法再出售這個空出的座位,就會蒙受損失。
有業內人士認為,「棄程」現象源於航空公司的訂價方式。旅遊業研究機構「大氣研究集團」(Atmosphere Research Group)創辦人亨利‧哈特維爾德(Henry Harteveldt)說,「棄程」已出現了幾十年,過往也有旅遊公司建議顧客以這種方式購票。到2021年,航機票價上升,「棄程」更引起關注。不過,哈特維爾德說:「這個問題是航空公司自己造成的。」
哈特維爾德認為,值得爭議的應是航空公司制訂票價的邏輯。他指出,票價高低取決於是否有競爭。他說:「如果競爭對手訂價較低,那麼公司就會降價競爭;如果沒有競爭對手,公司就會調高票價。在商言商,我完全明白為什麼航空公司要盡力獲取最大利益。但當飛往某些樞紐機場的票價訂到高得離譜之時,就不能怪乘客『棄程』。」
航班票價往往取決於目的地,而不是航程長短。麻省理工學院國際航空運輸中心(MIT International Center for Air Transportation)的首席研究科學家彼得‧貝洛巴巴(Peter Belobaba)說:「由波士頓到拉斯維加斯這條航線,主要是休閒旅遊的旅客,機票價格就要有彈性。但波士頓到休士頓的航線則是商務旅客居多,因此前者的航程距離雖然比後者遠,票價卻較低。」
為防止這種情況,航空公司也曾對乘客提出訴訟,2018年,德國漢莎航空公司(Lufthansa)控告一名旅客,為了省錢放棄了往返機票的最後一段航程,要求該旅客賠償2,000美元,結果法院拒絕受理。漢莎航空曾擬上訴,但結果還是打消念頭。
航空業研究公司「航空情報研究」(Air Intelligence Research,簡稱AIR)總裁東尼‧韋伯(Tony Webber)表示,像漢莎航空提出的這種訴訟只是威嚇手段。
美國聯合航空公司和西南航空公司分別在2014年和2021年控告Skiplagged.com,結果法院拒絕受理美聯航的訴訟,西南航空公司則與Skiplagged.com達成和解協議。
然而,「棄程」也有風險。今年7月,一名16歲的年輕人在Skiplagged.com買了從佛羅里達州蓋恩斯維爾(Gainesville)經北卡羅來納州夏洛特(Charlotte)再轉飛紐約的機票,計劃在夏洛特停留期間「棄程」,但登機閘口工作人員看到他的北卡羅來納州駕駛執照,懷疑他不會飛往紐約,於是查問。結果他不得不多花400多美元購買直航機票。航空公司也禁止該名青少年在三年內乘坐該航空公司的航班。
此外,這種方法只適用於單程機票,倘乘客購買來回機票,航空公司知悉你來程「棄程」,就會取消你的回程機票。旅客亦只能攜帶一個背包,因為較大的行李需要託運,會送到機票上的最終目的地,而不是中轉站。
隨著航空公司從常飛乘客的紀錄中掌握到更多數據,預料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