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炎熱的夏日,在美國馬里蘭州的卡德羅克(Carderock Recreation Area),一群柏金遜症患者正準備攀石。教練和啦啦隊隊長莫莉‧庫普卡(Molly Cupka)說:「這是他們治療的一部分。」
12年前,莫莉開展了非牟利組織UpENDing Parkinson’s。她解釋:「這項活動需要身體的平衡和靈活性,還有體力和心肺功能,然後是認知。你必須查看下一個攀爬點,弄清楚如何移動身體才到達這個攀爬點。」
根據美國柏金遜症協會(American Parkinson’s Disease Association)的資料,美國每六分鐘就有一個人確診患上柏金遜症,即每年有9萬宗新症。倘若某個人的父母或兄弟姊妹是患者,患病的風險更高。
柏金遜症無法治癒,只能緩減病情。該症通常會影響到患者的活動能力、身體的協調和平衡,甚至言語能力。
UpENDing Parkinson’s的發起人喬恩‧萊辛(Jonathon Lessin)原本是成功的心臟麻醉師,喜歡滑雪,與太太育有兩位女兒。他33歲時開始出現病癥,2003年,他發覺無名指輕微打震,神經科醫生很快就診斷出他患上帕金遜症,他提早退休療養。
萊辛希望找到有療效的活動。他喜歡遠足和踏單車,但由於病情,往往走到半途已經很疲累。有一天,他在健身室遇上經營攀石中心的莫莉。
萊辛向莫莉提出想嘗試攀石,她認為值得一試,因為這項運動要求參與者事先策劃攀爬的步驟,知道如何移動手脚的位置。萊辛成為莫莉首位柏金遜症學員。
由於萊辛進展良好,他的治療師在診所的通訊欄撰寫了一篇報告,於是愈來愈多柏金遜症患者前往參與莫莉主持的攀石活動。到2013年,人數增加至25個,UpENDing Parkinson’s正式成立,目前有成員80多人,年齡由30多歲到80多歲不等。
萊辛的女兒布列塔尼(Brittany)憶述,父親患病初時情況不斷惡化。她說:「我爸爸在房間裡走動也有困難,但現在可以爬到這堵高牆的頂部。因為病況,他不得不放棄很多東西,但從中又發現到新事物,他真的很厲害。」
萊辛說:「我爬到了最高處,覺得自己征服了一些東西,也覺得這堵牆難不倒我,我可以打敗它。」
有些柏金遜症患者會出現「運動失調」(dyskinesia,有譯運動障礙)的癥狀。住在弗吉尼亞北部的普里(Vivek Puri)2012年開始出現手腳不協調,當時他38歲,在首都華盛頓特區經營一間建築公司。他突然發覺自己走路時,雙手不是在身旁左右搖擺,而是不由自主地碰到皮帶扣,稍後又發覺打字時手指僵硬。
普里前往求醫,最初被診斷為神經病變(neuropathy),但2012年9月確診患上柏金遜症。當時他太太剛生下第三位子女。普里找尋不同療法和運動方案,最後一位醫生介紹他認識萊辛,開始參與攀石活動。
現在,他一爬上攀石牆,就覺得自己變成了蜘蛛俠。他說:「我爬起來,像猴子一樣。我的手指力量可以移動,即使未必能恢復精細運動技能,但至少可以保持運動。」
雖然至今還沒有證據表明攀石會緩減帕金遜症的病情,但去年莫莉和弗吉尼亞瑪麗蒙特大學(Marymount University)合作,首次研究攀石對柏金遜症患者的益處。
參加者馬克‧迪穆德(Mark de Mulder)是音樂家,也是「國家地理空間計劃」(National Geospatial Program)的前總監,他相信不需要研究來證明攀石對自己有甚麼好處。他說:「當我到達牆頂時,可以轉身看到妻子和朋友,跟他們揮揮手,這就是最大獎勵。」
另一方面,許多參與攀石的病人已經成為朋友,每周一起攀爬幾次,並且成立了互助小組「柏金遜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