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蒂娜‧古弗蘭(Martina Gutfreund)最近前往納米比亞礦產豐富的埃龍戈地區,花費了1萬多美元購買250磅混合晶體,包括煙晶(smoky quartzes)、螢石(fluorites)和透明蛋白石(hyalite opals),相當於礦主及其工人的兩年工資。
瑪蒂娜住在加拿大阿爾伯塔省),在網購平台Etsy的商店SpiritNectarGems上銷售水晶。不過她在水晶業可能屬於異類,因為她不是透過複雜的全球供應鏈的批發商購買寶石,而是直接向小規模礦商購買,希望更多錢可以留在當地,幫助本地經濟。瑪蒂娜說:「你可以非常肯定,那些在供應鏈最底層的人賺到的微不足道。」
消費者在世界各地都可買到水晶,一些限量版售價可達數千美元,在網購平台Ebay也可以買到幾美元一件的。水晶產業不為人道的真相是:開採的方式與過程對地球造成極大破壞,同時工人在層層剝削下,收入微薄。
近年,水晶已經從小眾興趣迅速成為主流文化的一部分,應用在美容產品與時尚配件之中。許多名人相信水晶的療癒效果,金像影后葛妮絲‧派特蘿(Gwyneth Paltrow)最喜歡玫瑰石英(rose quartz),歌星阿黛爾(Adele)用水晶幫助自己克服怯場,金‧卡戴珊(Kim Kardashian)用它來應對壓力。
另一方面,「水晶療法」也應運而生:以水晶和半寶石來代替藥物,達到治療或預防疾病的效果。市面也有加上水晶的產品,如床墊、枕頭等,聲稱可以安穩情緒,有助睡眠。
根據透明市場研究公司(Transparency Market Research)去年一份報告,2022年全球精神珠寶(Spiritual Jewelry)市場價值達132億美元,預計到2030年可達222億美元。
水晶是定義廣泛的術語,涵蓋地球上數千種礦物。數百萬年前,地球內部的液態岩石冷卻硬化,形成閃亮的晶體。有說,水晶來自希臘文krustallos,有「雪」和「石水晶」的意思。最受歡迎的水晶包括石英(quartz,或稱白水晶)、瑪瑙(agate)、紫水晶(amethyst)或蛋白石(opal)等。
無論東西方,均相信水晶能幫助人類獲得地球的能量,消除負能量,啟迪心靈,達到身心協調的效果。例如白水晶有助於提高意圖和能量,幫助人類理清思路;紫水晶可以緩解壓力和焦慮。
專家表示,總的來說,水晶開採對環境的破壞不像金或銅等金屬開採那麼嚴重。水晶礦一般佔地較小。美國最大的石英晶體生產商Avant Mining負責人詹姆士‧齊格拉斯(James Zigras)表示,他最大的礦場面積不足1平方公里(2英畝),最深處可能達36公尺。
此外,開採水晶的方法與開採金屬的也不同。由於要保持水晶完整,人類不會使用炸藥,只用鏟子和鑿子開採,水晶也無須使用造成空氣和水污染的刺激性化學物質來精煉,只需用水或草酸清洗即可。
即使這樣,開採水晶仍對環境造成影響。永續礦物諮詢公司Levin Sources創始人兼執行長埃斯特爾‧萊文─納利(Estelle Levin-Nally)指出,礦工必須清除植被才能挖掘晶體,這樣會破壞動物棲息地,也損害當地的生物多樣性。
例如,非洲馬達加斯加擁有很多世界上其他地方沒有的物種,同時也以豐富的寶石資源聞名。但跟全球大部分地方一樣,當地大多數從事採礦工作的工人都是低薪或無薪的。更嚴重的是,當地會聘用童工,因為他們的身體和手較小,可以從進入礦井裂縫。有些家庭全家都在礦井工作。
然而,沒有任何科學化的研究證明水晶有治療功效。2001年,倫敦大學金匠學院(Goldsmith College, London)的心理學家克里斯夫‧弗蘭奇博士(Dr Christopher French)邀請了80位志願者測試水晶的效果。其中一半人拿著真的水晶作冥想,另一半人則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拿著像水晶的塑膠作冥想。研究人員還發給一人一本手冊,裡面解釋可能會經歷的十種感覺,其中包括刺痛、注意力集中、幸福感增強、手部溫度上升,以及能激發各層意識等。研究發現,80人中只有6個完全沒有體驗到任何感覺,弗蘭奇說:「無論是真的還是假的水晶,參加者都能從中得到相同效果,這個事實削弱了水晶具有神秘力量的常見說法。」
研究人員以「安慰劑效應」(Placebo Effect)的概念來解釋水晶的療效。醫生在某些治療中會為病人配方「假」藥丸(或稱安慰劑)。有研究顯示,有時病人只服用安慰劑,也會對健康有幫助。當然,大眾患病只要尋求適當的治療,也沒有任何證據顯示晶體會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