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月三十一日的萬聖節前夕,紐約市天朗氣清,氣溫攝氏13度,遊客在悠閒地享受秋日的景色。
下午約三時,任職司機的二十九歲烏茲別克移民塞弗洛.賽普夫(Sayfullo Saipov),駕駛一輛租來的卡車衝上曼哈頓哈德遜河旁一條的單車徑上,不幸釀成8人死亡,11人受傷,賽普夫隨即被一名警察開槍擊中並被捕。
賽普夫離開家鄉遠走他國,發展並不順遂,四處遷移,曾經失業及陷入經濟困難,無法安定下來。看他的移民經歷,似乎讓人更了解他如何變得極端化。
賽普夫家境不錯,一家信奉傳統伊斯蘭教。2005年至2009年,就讀於祖國烏茲別克著名大學之一塔什干金融學院(Trentkent Financial Institute),畢業後在塔什干一間酒店任職會計。
當時烏茲別克總統伊斯蘭.卡里莫夫(Islam Karimov)在國內實施鐵腕統治,人權狀況一直受到聯合國批評。賽普夫於2010年通過美國綠卡抽籤計劃,合法進入美國。此後,他似乎無意再返回祖國。
當年三月,二十二歲的賽普夫飛扺紐約,首次踏足美國,在辛辛那提近郊他父親一位朋友的家中暫時棲身。賽普夫一直希望在酒店業覓得一份職位,但苦於英文程度有限及缺乏人脈,求職並不順利,他的世伯亦不願再收留他。賽普夫其後找到一份貨車司機的工作,並在2011年底在俄亥俄州的凱霍加福爾斯瀑布(Cuyahoga Falls)住下來。
賽普夫在俄亥俄住了三年,曾開了兩間公司經營貨運生意,其中一間維持了十四個月,其餘大部分時間為一間物流公司工作,駕駛長途貨車,穿州過省。賽普夫也經常參加當地阿克倫及根德伊斯蘭協會的周五祈禱聚會,但據報他對可蘭經並不熟悉。當地社區一位居民表示,他變得喜歡爭辯、難以相處,也開始蓄了長鬍子。
熟悉他的友人說,賽普夫的祖父曾經偶爾從烏茲別克斯坦來探望過他,並與他短住了一段時間,但他父母從未來看過他。2013年,他與同樣來自烏茲別克的太太歐蒂洛瓦.奧季洛娃(Nozima Odilova)結婚。當時,賽普夫在結婚資料上填寫的職業是卡車司機。兩人育有三個孩子。
2015年底,賽普夫搬到佛羅里達州的坦帕市(Tampa),似乎希望有所發展,但卻未能找到工作,陷入經濟困難,他開始發怒。此後。賽普夫曾在伊利諾伊州一間貨運公司工作,今年初改當「Uber」司機。
雖然賽普夫仍定期參加當地的一個伊斯蘭教團體的活動,但該團體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教長表示,他越來越曲解伊斯蘭教,敎長也覺得他性格出現問題。「我常勸他,『你太情緒化了,應多點讀書,知多點所信的宗教。』他未有好好了解自己的信仰,這也是伊斯蘭群體最大的問題。」
賽普夫來到美國,除了因觸犯交通規例被發告票外,並沒有其他犯罪記錄。其中較嚴重的一次是因過期未繳罰款被追緝,結果在密蘇里州一所監獄被扣留了四十分鐘,最後以信用卡擔保後獲釋。
今年初,賽普夫再遷到新澤西州的派德森(Paterson),接近布克林太太的娘家。夏天,賽普夫的妻子在夏天再誕下一位兒子。然而,他仍不快樂,曾向朋友表示要返回烏茲別克,他說:「在美國很悶,在這裏沒甚麼作為。」
住在同一幢大樓的馬其頓移民迪米斯卡(Altana Dimitrivska)說,賽普夫一家很少外出,他們的女兒沒有朋友,亦不會聚會。似乎這個年輕移民礙於語言及文化隔閡,並沒有跟鄰居有多少交往。
這時候,賽普夫大概已經與國外的伊斯蘭組織建立連繫,並策劃這宗襲擊。
俄羅斯聖彼德堡歐洲大學中亞問題專家謝爾蓋.阿巴辛(Sergei Abashin)表示,在1990年代末,烏茲別克曾出現大規模的移民潮,據估計二百萬烏茲別克移民前往俄羅斯,更有大批人前往西方碰運氣。
阿巴辛估計,約有二至三萬烏茲別克是透過綠卡抽籤計劃獲批准前往美國。他們可能發現要融入美國社會並非易事,回鄉探望親友要花一大筆旅費。他說:「他們與家人隔離,感覺身在異鄉,即使他們喜愛美國,卻感覺孤單。」
在全球各地,今年至少發生了兩宗由烏茲別克移民發動的襲擊事件。今年四月,一名二十二歲的烏茲別克人在聖彼德堡引爆一枚炸彈,炸死15人。幾天後,另一名三十九歲的烏茲別克移民在瑞典斯德哥爾摩中心區域駕車撞向正在購物的人群,引致四人死亡。兩位涉案者分別移居海外七年及三年。
英國埃克塞特大學(University of Exeter)法律學院副教授約翰.希瑟蕭(John Heathershaw)表示,要了解烏茲別克或中亞人極端主義,大家可能需要了解他們的移民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