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29日早上,妮可‧蒂尼(Nicole Teeny)在美國堪薩斯州大山湖(Big Hill Lake)參與了80公里(50哩)的超級馬拉松。走到最後一段時,她感覺雙腿像灌了鉛,每一下呼吸肺部像火燒一樣。雖然極度疲勞,但她知道不能放慢腳步,因為對手就在後面趕來。
她想,倘若停下來,五年來的努力就會白費。結果妮可奮力完成了賽事,首名跑過終點,不過她的對手不是其他人,而是18匹馬。
妮可今年35歲,是紐約市的長跑運動員。2018年4月,她癲癇症(epilesy)發作。六個月後,她再次發病,結果診斷出患有癲癇症。發病影響了她的跑步生涯,她需要努力尋找合適藥物來控制病情。
患病期間,她讀到克里斯多福‧麥克杜格爾(Christopher McDougall)的《天生就會跑》(Born to Run)一書。書中有一章詳細描述了「人類耐力跑步假設」(endurance running hypothesis),即人類能在足夠長的途程中,可以跑得快過任何動物,例如馬。
這項理論由哈佛大學古人類學家大衞‧利伯曼(David Lieberman)提出。他認為人類的腿部進化成短腳趾、長腿的結構和直立跑路的姿勢,能適應長距離奔跑。他又認為,人類的心血管系統具有獨特的效率,能向肌肉輸送氧氣,尤其是與其他靈長類動物相比更有優勢。利伯曼說,也許最重要的是,人類有獨特的排汗能力,比大多數動物更易散熱。
利伯曼說,羚羊在短距離內很容易跑贏人類,但在長距離內,結果會相反。
妮可說:「當我讀到這篇文章時,我想:『人類能跑得快過馬嗎?』」當時她並沒有料到,有一天她會真的嘗試超越馬,來驗證這個理論。
對妮可來說,這場比賽不僅是耐力賽,更是重新獲得對身體的控制權,並且測試自己身體和精神力量的極限。她說:「我感覺一切失去平衡,但基於某種原因,我覺得需要做的一件真正重要的事。如果這是我死前最後可以做的一件事,我想與一匹馬比賽。」
今年4月29日,妮可終於與18匹由人策騎的馬比賽,賽程繞賽道三圈,每個圈完結,人和馬都要返回大本營。她說,馬匹跑完了32公里(20英哩)和56公里(35英哩)後,需要在休息站接受獸醫檢查和休息。此外,騎士也要遵守一定規則,以免馬匹撞倒妮可。
妮可的策略,是利用馬匹接受檢查和休息時設法超越馬匹。果然,妮可在第二圈開始時超越了一些馬匹,最後在終點前,趕過所有馬匹。
事實上,妮可並非首位跑得快過馬的人類。
英國威爾斯中部(Brecknockshire)一個小鎮蘭蒂德威爾斯(Llanwrtyd Wells)自1980年開始,每年舉辦「人馬越野賽跑」,路程長達34.5公里(22哩),途經多山的田間小路、行人路、林間小徑和空曠荒地,甚至還要爬一段長達1.4公里的山坡,比賽過程充滿挑戰性又有趣。
參賽的包括跑手、接力隊和策騎組。多年來,冠軍多屬馬兒,紀錄保持大都維持在2小時5分左右。
直到2004年,才由威爾斯跑手休‧洛布(Huw Lobb)首次跑贏馬匹,2010年又由肯尼亞跑手哈該‧切普克沃尼(Haggai Chepkwony)奪冠;2022和2023年先後由跑手瑞奇‧萊特福特(Ricky Lightfoot)和丹尼爾‧康諾利(Daniel Connolly)勝出,連續兩年擊敗了馬匹。不過今年則由一匹馬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