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長榮海運(Evergreen Marine Corp.)旗下貨櫃輪長賜號(EVER GIVEN),2021年3月23日在蘇彝士運河擱淺,造成接連歐亞兩大洲的海上運輸水道大擠塞,逾百艘貨、油輪無法通行。受聘前往救援的荷蘭海事工程服務公司「Boskalis」估計,可能要花數天甚至數星期,才能將移走。
長賜輪長400公呎,排水量20萬噸,屬於最新級別的超大型貨櫃船(ultra-large container ships,簡稱ULCS),當時載有數百個貨櫃,正取道蘇彝士運河駛往荷蘭鹿特丹。
航運業界表示,大型輪船甲板上的貨櫃就像一張帆,當遇上強風,很容易被吹得偏離航道,非常危險。退休船長兼航運專家賈米勒‧薩伊(Jamil Sayegh)說:「風力無意間改變了整艘船的航向。」不過他也不排除意外是人為錯誤導致,當日埃及方面已預測運河一帶會有強風和刮起沙塵暴,但運河管理當局和船公司無意延遲船期。
由於蘇彝士運河是貨運要道,堵塞所產生的蝴蝶效應,可能會影響全球能源和商品市場。金融資訊機構路孚特(Refinitiv)的首席分析師蘭吉特‧拉賈(Ranjith Raja)說:「由此產生的擠塞可能需要幾天到幾星期才能完全消除。預計這將對全球市場產生連鎖反應。」
蘇彝士運河有多重要?這條運河長190公里,世界上最重要的水道之一,它連接地中海和紅海,是歐洲通往亞洲的最直接航道,也是全球最繁忙海運通道。運河以狹窄見稱,雖然管理局在2015年曾將河道擴濶,但仍然只有部分地方能讓船隻雙線航行。
根據蘇彝士運河管理局數據,去年共有1萬9千艘貨輪通過運河,即平均每日有50艘輪船;其中全球三分之一的貨櫃船,更是必經蘇彝士運河。美國能源信息署(U.S. Energy Information Administration)指,全球9%的原油和8%的天然氣,靠經由運河的船隻運送。現時在輪候的商船只有兩個選項:一是靜觀其變,等待長賜輪離開;二是被迫改道經由非洲好望角前往歐洲或亞洲,但這樣貨期將會延誤一星期。
蘇彝士運河每次擠塞,都會影響全球各類貨品的供應鏈。去年下半年全球貿易反彈,自今年初開始,貨櫃需求大增,加上美國西岸美國西海岸最大港口洛杉磯港(Port of Los Angeles)和長灘港(Port of Long Beach)的碼頭工人大批感染新冠病毒,港口幾近處於癱瘓狀態,積壓了大批貨物。如今又有蘇彝士運河出現被堵塞,更令貨運業出現大混亂的情況。
蘇彝士運河是人工開鑿的航道,建成於1869年,由地中海的塞德港直達紅海的蘇彝士市,途經提姆薩赫湖(Lake Timsah)、大苦湖(Great Bitter Lake)和小苦湖(Little Bitter Lake)等三個湖泊。運河打通由歐洲與亞洲的航道,輪船無須再繞過非洲,大大縮短了航程。
2017年日本貨櫃船機械故障堵住了運河,讓埃及當局出動拖船解決,幸而只花數小時便恢復航行。
運河最大規模的阻塞,發生在1967年,當年6月,以色列與阿拉伯國家爆發了影響中東以後數十年的「六日戰爭」,過程中,埃及政府決定完全封鎖蘇伊士運河,防止以色列軍進入運河,在戰爭結束後,運河裡仍然埋滿水雷的障礙物,無法航行。
當時有英國,西德,波蘭,捷克,瑞典,法國,保加利亞和美國等8個國家共14艘貨輪滯留在運河上。雖然三個月後,埃及准許船員離開,但船公司卻不願將輪船停靠在運河內無人看顧,於是派出船員輪流在船上當值。
這批船隻在運河滯留了8年3個月,期間共有3,000人在這裏度過了長短不一的日子。這些船員在船上生活,更成立了大苦湖協會(Great Bitter Lake Association),自行發行了郵票,還在1968年舉辦「大苦湖奧運」。
這些船隻長期受沙漠的風沙吹拂,變得老舊,因此得到了「黃色艦隊」(Yellow Fleet)的名稱。最終,中東多國在1974年達成協議,重新開通蘇伊士運河,然而黃色艦隊大部分已不能航行,多數船隻需要被拖離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