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Anne MacLean James)是加拿大安大略省一間安老院的義工,院友都稱她為「帝王斑蝶小姐」。過去三年,她一直將帝王斑蝶(Monarch butterfly)帶到安老院。小小蝴蝶竟然為一班長者帶來意想不到的體驗。
翅膀上有橙色和黑色斑紋的帝王斑蝶,於2016年獲列為瀕臨絕種的蝴蝶品種。2019至2020年間,墨西哥錄得帝王斑蝶的森林面積由6公頃銳減至2.83公頃。
安妮在家中養過的帝王斑蝶數以千計。開始養蝶是25年前受到丈夫的妹妹影響,丈夫為她製造養蝶箱。新冠肺炎爆發前,她會在安老院與院友一起養蝶,把幼蟲放在她稱為「醫院」的小木箱,五天後又轉到較大的箱子,好讓院友見證帝王斑蝶蛻變的過程。她說:「大家都非常着緊這些幼蟲,常常餵牠們吃草。」安妮又會帶領院友到庭園找毛蟲和蟲卵,觀賞之餘,又可以活動一下。
防疫措施實施後,養蝶箱不能長期放在安老院,她只好改為每次帶著箱子到訪。「長者都很喜歡,因為蝴蝶令他們想起年輕的時光。幾十年前,帝王斑蝶的數目比現在多呢。」疫症爆發期間,院友與家人外出的機會減少,放蝶就成為讓他們放鬆的節目。
有一隻帝王斑蝶停在一位婆婆身上,不願走。安妮問她,要是到了睡覺時間,蝴蝶還未飛走,怎辦?婆婆答:「那麼我就在庭園睡好了。給我一張被子就行。」
有院友說安妮帶來的蝴蝶勾起大家的集體回憶,令她想起兒時在學校,把捉到的蝴蝶放在玻璃瓶裡。
安妮說帝王斑蝶就是大家的生命故事,牠引發長者思考人生和死亡,對生命抱持希望。
86歲的院友泰勒對記者說:「看見蝴蝶破繭而出,自由飛舞,好開心。有些蝴蝶會飛回來,看看自己的蛹,翅膀拍起來,真不可思議。」蝴蝶停在院友身上的體驗,教她們滿心歡喜。「牠看來很喜歡我們,我們也很喜歡牠們。有機會接觸這群蝴蝶,很難得。不論你多少歲,要知道美好事物就在身邊。」
另一位84歲的院友麥花連說:「很喜歡望著帝王斑蝶的臉孔。牠們很可愛。」
92歲的加洛笑言,曾經有一隻帝王斑蝶伏在她的帽子上20分鐘,然後飛到她面前,凝視她雙眼。「我很喜歡那種感覺,那瞬間,我不敢動呢。我也無法解釋為甚麼喜歡,只覺得很享受那瞬間。」
院友的家人對於放蝶活動的效果也大為驚嘆。一位臨終院友的女兒告訴安妮,她母親虛弱得交談也覺困難,但每逢聽到有關帝王斑蝶的消息,老人家就面露興奮神色,還嚷著要帶家人去庭院看毛蟲。那位院友離世後,她的家人亦開始飼養帝王斑蝶,安妮送了一個養蝶箱給他們。
安妮今年養了856隻帝王斑蝶,在安老院釋放了200多隻。另外,她為200隻加上標籤「Monarch Watch」,讓肯薩斯大學的研究人員研究蝶蹤,觀察牠們的來源地,以及歷時多久可飛到墨西哥。過去兩年,她都參加市內的節日花車巡遊,向居民放蝶。她又帶著養蝶箱,到其他安老院介紹和分享心得。
安妮說,不少聽過分享的人都會感到觸動,開始養帝王斑蝶,她為此感恩。
今年的要釋放的帝王斑蝶都放光了,安妮坦言感到有點失落。不過她十分珍惜9月在院舍放蝶的時刻──蝴蝶都飛到安妮為記念亡父而種植的樹上,而安妮的媽媽也是院友之一。
「那一刻給我很大的感觸,蝴蝶彷彿知道那棵樹對我來說有著特殊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