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6月21日,是印尼爪哇島高部婆羅摩火山的「卡沙達節」(Yadnya Kasada,Yadnya有火或男孩的意思),夜半時分,山下聚集了數千名騰格爾族(Tengger)人。他們亮著火把,帶著牲口、農作物等祭物,見到滿月,就開始一同登山。
祭祠行列到達2,329公尺高的山頂後,在薩滿帶領下點香、齊聲誦經、禱告,然後將帶來的祭品掉下火山口。
在祭祀的人群中,有住在附近村落的亞希(Asih)和伊拉萬(Irawan Karyoto),亞希還帶了5歲大的孫女同行。卡沙達節原本是族人對神明謝恩的日子,保佑他們免於災禍,但今年饒有意義,他們向神明祈求多降雨水,讓農作物可以豐收。
去年,印尼受到厄爾尼諾現象持續影響,該國三分之二地區,包括最大的島嶼爪哇,經歷了2019年以來最嚴重的旱災,不但農作物歉收,更導致森林大火。雖然氣象專家預測今年雨量增加,但情況未有重大改善,很多農民仍然要艱苦度日。
在婆羅摩火山下的大部分農民均依賴雨水栽種,住在納迪雷布(Ngadirejo)村的亞希說:「我祈求今年豐收,農作物茁壯成長。」她說,自己種的椰菜過往每年有三造收成,現在天旱少雨,只能有一造。
伊拉萬則有兩公頃農地,原本種植番茄,但由於雨量不足,唯有改種利潤較微薄的葱。
婆羅摩火山位於爪哇島東部龐越市(Kota Probolinggo),距離首都雅加達800公里,是國內其中一座活火山,火山周圍800平方公里的土地闢為婆羅摩‧騰格爾‧塞梅魯國家公園(Bromo Tengger Semeru National Park),是極受歡迎的旅遊景點。在國家公園內,有多條騰格爾族人聚居的村落。
卡沙達節是騰格爾族最重要的節日,儀式在伊斯蘭曆法每年第九個月舉行,為期一個月,在6月21至24日的節慶期間,國家公園會暫時關閉,謝絕遊客觀光。6月21至22日用作舉行祭祀儀式,餘下兩日作清理。
卡沙達節源於15世紀古印尼滿者伯夷王國(Majapahit)的傳說。他們的公主洛洛‧安藤(Roro Anteng)與丈夫佐科‧塞格(Joko Seger)結婚多年,仍舊膝下無子,於是他們向印度教「萬物之神」(Sang Hyang Widhi,有不可思議的意思)祈願,希望能夠獲得兒子。神明聽見洛洛公主的請求,便答應賜予他們24名兒子,但他們必須產下第25名兒子後,將他送入火山口獻給神明,否則神明將對騰格爾族降下詛咒。這第25位兒子非常勇敢,為了騰格爾族平安,自告奮勇跳入火山口,獻身給神明。這個美麗帶點悲傷的傳說,造就了特別的卡沙達節儀式。
古代騰格爾人以活人獻祭,後來演變為以生雞、山羊等牲畜,以及大米、水果等農作物代替。
但更有趣的是,當地非騰格爾族的村民也會參加儀式,他們不會一起獻祭,而是拿著網子在旁等候。當騰格爾族人將祭品投入火山之際,村民會趁著祭品還未跌下,伸出網子撈取這些祭品。這種撈取祭品的風俗也成為卡沙達節一大特色。
近年,印尼政府努力推廣卡沙達節,節慶期內,婆羅摩火山周遭不僅有藝術活動,還有音樂節,吸引了不少國際遊客前往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