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在派駐巴基斯坦城市拉合爾(Lahore)的記者這樣形容霧霾:
「霧霾是慢慢形成的。
初時,你看不到甚麼,但聞到像有東西焚燒。隨著溫度下降,情況會加劇。
然後,煙霧開始籠罩整個城市,你像走在煙霧中,頭頂上也是厚厚的濃霧。假如你沒有戴口罩,或只是把口罩拉低一會兒,會立刻吸入苦澀的空氣,令人喉嚨發癢和疼痛。情況更嚴重的話,你會開始打噴嚏和咳嗽。」
拉合爾是巴基斯坦僅次於首都喀拉蚩的第二大城市,全市人口超過1,400萬。在250公里以外,有超過2,500萬居民的印度首都德里今年11月初也被霧霾籠罩,居民健康問題因此大受影響。
美國太空總署(NASA)近日發布的衛星影像顯示,巨大的灰色煙霧覆蓋了巴基斯坦旁遮普省,並向東延伸到印度首都德里上空及更遠的地方。印度與巴基斯坦旁遮普省接壤的省份同樣稱為旁遮普省,位於印度河─恆河平原( Indo-Gangetic Plain),當地一大片土地受霧霾籠罩。
印度和巴基斯坦兩國多年來關係緊張,但巴基斯坦的旁遮普省正呼籲印度合作,應對影響兩國的嚴重霧霾問題。
巴基斯坦旁遮普省首長瑪麗亞姆‧納瓦茲‧謝里夫(Maryam Nawaz Sharif)將這種合作方式稱為「霧霾外交」(Smog diplomacy,或稱氣候外交,climate diplomacy)。她表示,空氣污染沒有疆界之分,霧霾不應是政治問題,而是單純的人道危機,各界必須意識到單靠任何一國的旁遮普省都無法解決問題,必須通力合作。巴基斯坦正考慮今年內在拉合爾舉辦區域氣候會議。
過去10年,印巴地區冬季出現「污染季節」已變成常態,今年霾霧比往年更早來襲,也似乎比以前更毒。今年10月底,拉合爾市和鄰近地區被大片濃霧籠罩,該市宣布關閉學校、公園、博物館和政府機構等,至少停課或停止開放至11月17日。
專門追踪各地空氣質素的瑞士IQAir公司指出,拉合爾11月11日的空氣質素指數(Air Quality Index)高達1,200,遠高於「危害」級別。根據該指標,300至500已是對人類有「危害」的水平。印度德里情況稍好,中央污染控制委員會(Central Pollution Control Board,簡稱CPCB)公布,11月8日早上德里的空氣質素指數為355,亦屬「危害」級別。
印度河─恆河平原人口稠密,農民習慣以火耕的方法栽種成為霧霾的成因之一。秋季稻米收成後,他們會焚燒農地上的稻草和秸稈,以便來季下種,加上每年10月是排燈節(Diwali),當地人民會燒煙火慶祝,到處都是火頭。
美國太空總署戈達德太空飛行中心(Goddard Space Flight Center)和馬里蘭州摩根州立大學(Morgan State University)的高級研究科學家希倫‧傑斯瓦(Hiren Jethva)表示,太空總署預計將出現15,500至18,500處火頭,數字高於往年。
長久以來,拉合爾和德里市當局都作出整治空氣的承諾,也實施了多項措施應對污染,例如印度政府今年對焚燒稻草的農民處以雙倍罰款。不過執法鬆散,加上對農民來說直接焚燒最為便宜方便,拉合爾市超過1,000萬農民大多選擇這樣做。
此外,拉合爾全市至少有500萬輛電單車,還有數以百萬計其他車輛,加上市郊的磚窰排放的廢氣、建築工地的粉塵,都加劇了空氣污染狀況。冬天一到,由於較冷和乾燥的空氣不像暖空氣那樣向上升,而是向下積壓,令污染情況變得更為嚴重。
芝加哥大學(University of Chicago)能源政策研究所(Energy Policy Institute)的一份報告指出,空氣污染並已成為印度最大的健康隱患,德里市民的平均壽命可能減少多達8年半。